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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彩書摘

曾經氣哭老師 叛逆「點點」變身超級保母

點點是潛能班第二屆的學生,國小二年級就與「莊阿姨」莊素珠結緣。這個孩子因為先天性的軟骨發育不全症,從小長得比同齡孩子小一號,看起來就是一個「小不點」,才有了「點點」這個綽號。

古靈精怪的點點,從小頗令人頭疼,國小三年級就懂得怎麼蹺課。幾乎每天早上一升完旗,大約八點半,點點已經躺在保健室床上補眠。

「哪有每天在頭痛的? 是不是有什麼毛病?」大人們驚慌地帶著點點到處看醫生,腦部超音波、斷層掃描等檢查做完一輪下來,醫生宣布:「點點很可能是水腦症發作,才會引起頭痛!?其實,點點那時的症狀還不明顯,但水腦症的威脅已經找上門來,這是每個先天軟骨發育不全的孩子都可能會有的併發症。

莊阿姨聽到這消息,焦急地動員人脈,幫點點找醫院、找醫生,還全權負擔相關費用,短短一星期之內,點點已順利動完腦部手術。

而點點真正的叛逆,是在升上國二、潛能班主任王幼梅接手管理班務之後。一開始兩人勢同水火,相處上衝突不斷。

「這麼多的日子都證明,我有困難的時候,是莊阿姨、幼梅阿姨,這些人跳出來幫忙!」點點終於對自己承認,看起來強勢的幼梅,真的對她用心良苦。

其實,當初她之所以逃避檢定考,某種程度是「自怨自艾」。「我那時想說,我都已經長這樣了,就算拿到那些檢定證明,對我有用嗎?」點點不敢想未來,更不敢想就業的事情,「頂多,就是去幫我爸賣水果吧!」

她不敢奢求的,莊阿姨幫她規劃了。「這孩子比誰都瞭解潛能班,這工作最適合她了!」莊阿姨的一句話,讓點點成了潛能班的助理。

儘管起步不算穩,但點點終於相信人生路上不孤單,總有人給她滿滿支持。曾經蜷曲角落哭泣的小小身影,一路走來,愈見篤定與自信。


沒有病假的「夜間部校長」 張伯伯與黑道搶小孩

擔任「中興保全文教基金會」顧問、負責宜蘭潛能班營運的張吉鴻,是廣受孩子們喜愛的「張伯伯」,許多校長、老師看他出現得頻繁,乾脆打趣稱他為「夜間部校長」。

圓山國中大門外面有一個涼亭,本來開放給社區使用,但不知為何,逐漸被一些成群結黨的小混混霸占。每到晚上七點鐘、潛能班下課時,張吉鴻就擔心不良少年會前來搭訕學生,因此總是準時出現在現場,一看到有學生被騷擾,就吹哨示警。

每天來站崗、叫警察趕人,並非長久之計,有一晚,張吉鴻乾脆去找這些少年仔「聊一聊」。

「你們知不知道,想當大尾流氓也是要有智慧、要讀書的?」「再不然,體力也要比得過人啊!你們敢跟我比嗎?」二十四年軍職退休的張吉鴻,下完戰帖,逕自貼在地上做起了伏地挺身。

「九八、九九、一百!哇!」那些少年仔,本來還起鬨笑鬧,但看張吉鴻愈做愈認真,竟幫他算起了數目,等他完成了一百個伏地挺身,還幫他鼓掌。

張吉鴻站起身之後,使了巧勁往牆上一拳搥過去,「怎麼樣?有人要單挑嗎?」只見少年們面面相覷,沒人敢跟進。張吉鴻順勢勸他們:「這裡是讀書的地方,不要再來這裡找小弟、泡馬子啦!去找點有意義的事情做嘛!」

也不知是當晚的震撼教育奏效?慢慢地,圓山國中外的涼亭,不再見到小混混聚集。

「孩子的成長,每天都在變,不是在一份報告上打幾個勾,就表示有成果!」這位「張伯伯」說是這樣說,但他其實比誰都在乎孩子過得好不好。

「ㄟ,你今年要畢業啦!有什麼打算?」路上,張吉鴻攔住一個孩子問。「張伯伯,我就對讀書沒興趣,要去學裝潢啦,但我向你保證,我絕對不會變壞!」孩子認真地說。

「好,你掛保證喔,不會變壞喔!那好好去學裝潢!」張吉鴻滿意地笑了,因為這麼多年來,「不要學壞」正是他與每個孩子之間,最溫暖的約定;當然,也會是對他最大的回報!


體制外的可能 這裡也是流浪老師、退休老師的家

很難想像,這堂課竟然是「數學課」!主講老師林愛群,經常顛覆大家對數學的想像,這門號稱最不受歡迎的科目,愛群老師就是有辦法將它變好玩!

專門負責作業指導的課輔老師,在中保體系中,加起來約有一百一十位。其中,約七成有教師執照,包括:「退休教師」與俗稱「流浪教師」的儲備教師,這些老師不屬於學校的正式編制,卻在中保潛能班,重新找到奮起的戰場。

「剛來的時候,我曾經問過莊阿姨(中保文教基金會執行長莊素珠):『到底想把孩子教到什麼地步?』她說:『只希望孩子長大後不要變成社會的負擔,都能好好做人!』」梁主任笑說,這正合她的理念,因此在擔任潛能班主任的三年間,除了打理所有的教學事務,也推行「禮貌運動」,帶著孩子唸《弟子規》等啟蒙教材。

「算起來我在潛能班大概教了六年,而且還想再教下去,為什麼呢?因為在這裡,我重新體會到『尊師重道』,就像是回到二、三十年我剛教書時的校園氣氛!」梁主任感慨表示,現在的家長、學生都不太尊重老師,當老師的挫敗感一年比一年深,「不只是我,很多到潛能班任教的老師,都說在潛能班找回當老師的尊嚴!」

因為是莊阿姨的親姪女、自己又是基層教師,綉美老師有感而發:「在學校,學生多、又要趕進度,老師習慣以『權威』來管孩子,因為這樣效率最高;但在潛能班,老師是『愛心』導向,很多事情是要跟孩子慢慢磨的!」

的確,莊阿姨總是叮嚀老師們「要扮演第二個爸媽的角色」,以彌補孩子親情與家庭功能的匱乏。這並不容易,除了課業上的教導,還需要「全人式的陪伴」。

想要做到這樣,即便是體制內、有資源的學校都大感力不從心。然而,中保文教基金會卻創造了體制外的可能,創建了一個「退休老師」、「流浪老師」的儲備教師人才庫,並給出一個「講台」,讓他們發揮所學、幫孩子揮出逆轉勝。

這張講台,地方不大;這方舞台,無限寬廣,陪伴著孩子們慢慢長大,能夠為自己爭取不一樣的人生。